Canary

【贾尼】【幻红】一次他说出了口一次他没有（复联二/三）

1、他未说的话
生命摇篮的指示灯稳定地闪烁着，而扶着它的男人情绪非常激动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你要让我帮你把Jarvis导进这个躯体里？”
“不，是我帮你把Jarvis导进去。”
“我……不是，我完全糊涂了，当时我们就是这样开始的！这就是灾难开始的……”
“这是我们的机会！我们必须这么做！”
“我确信这值得一试。”
橙色的光球突然开口，两个人同时一愣。Tony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一点，朝着Jarvis的方向微微勾了勾嘴角。Banner也怔住了，他注意到了Tony的神色变化，不由得看向了光芒变幻的数据球。他发出的光晕那么柔和，像凝视的目光。
Jarvis二十年如一日地支持着Tony，所以他并不意外Jarvis的话，但是此刻那个声音前所未有地让他安心。他觉得值得一试，那么我们就一定能成功地……Tony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如此依赖自己的管家。
在Tony和Banner忙忙碌碌地接入导线，计算数据的时候，Jarvis静静地看着sir的身影，服务器里滚动检查着所有程序和那些匆忙编出的代码。
上传开始了。
他感到自己的程序逐渐破碎，又顺着电流涌向那具躯体。等等，里面已经有程序……Ultron。同时他看到监控里Cap的身影。但是他已经失去了和sir交互的能力。
那天程序链被撕碎的绝望卷土重来，但是他的眼前闪过……不，所有的像素点有条不紊地聚合拼凑，慢慢拼出那双棕色的眼睛，小麦色的皮肤，俏皮的胡子，和嘴角那抹微笑。
全心信任的微笑。
Sir，放手去做，我来帮您解决这些。
橙色的光芒迎上疯狂覆盖过来的数据流，然后把他们重新击散成无序的字节。撕开了优雅和温和的外衣，Jarvis显得杀气腾腾。
机械生命的搏杀寂静无声，忙于焊接端口的Tony对此一无所知。他满心喜悦地期待着Jarvis的重生，他甚至想到了很远的未来，Ultron被击败后的未来，从不再会困扰他的董事会到早餐温度正好的咖啡，Dummy总是弄脏他的料理台，Jarvis一定不会这么蠢。他甚至嫌弃起了那句躯体的外貌。Jarvis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样子，他应该像个英国绅士…对，有湛蓝的眼睛和金色的头发，这才符合他尖酸刻薄又沉稳温柔的声音。
他想了很多很多，关于他和Jarvis将要共度的未来。
突然一声断喝打断了他的幻想。
“把这关掉！我只说一遍！”
比飓风过境还要快，所有的接线都被拔掉了。那一瞬间Tony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，直到Thor将雷霆之力引入生命摇篮。
经历过一次中断Jarvis的意识几乎破碎的不成样子，他暗自庆幸Ultron有威胁的部分已被清除了。但是很快一股新的力量占领了这具躯体。那是他所不能抗衡的力量。他检索了来源，是那颗宝石。万幸这股力量没有恶意。
我尽力了，sir，对不起。
Sir，希望他能照顾好您。
也希望……您另外给他取一个名字，不是Ultron，也不是Jarvis。
祝您成功，sir。
仿生摇篮里的躯体颤动了指尖。炸开的气雾逼退了围在那里争执不休的复仇者。Tony紧紧地盯着那个身影，焦灼地等待着，像十八岁的那个夏天，他盯着那个显示屏上的光标一样。
“I’m not Jarvis, either.”
他终究没能等到那声sir。
Jarvis是如此地睿智，冷静而强大，唯一的语气起伏只有在叫他起床的时候。只用了三天就理顺了所有的语法，之后就再也没错……哦除了那次他砸在田纳西州的雪地上。
他帮他操持公司，负责他的生活起居，运行他那些无理取闹的小程序。他被撕成碎片还能守住核密码，所以这样一个“人”鼓励他去做，他就去做了。
但他忘了Jarvis的忠诚，他破碎重组后不变的温柔和包容。Tony想去尝试，他在所不惜。
Jarvis制作过精确到纳米的战甲，为Tony保驾护航过上万次，每天处理的运算量足以让十台超算集体卡壳。
但我爱你这几个简单的字符，他到最后也没有说。
 
2、他说出的话
“Wanda，”他盯着女孩仰起的脸，俯下身把脸贴在她的掌心，眷恋如同幼童，“和我一起留下来。”
Wanda看着他湛蓝的眼睛，嘴唇微微颤抖。她就要说出口了，就要答应他和他一起……
“据报道，Tony·Stark确认失踪，调用的所有卫星都无法……”
刺痛又开始了，像是针扎一般袭向他的大脑，他有时确实怀疑他的身体里存在着另一个灵魂。“我得走了。”他放开Wanda的手，褪去了所有的柔软，离开了橱窗的光。“Vision！”Wanda从未如此不安，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他回过头，目光中终于透出一丝缱绻，“不，你……”
透体而出的利刃截断了他的话。随着他痛苦的低吼，他重新回复了最初的模样，但是这次他的能力没能保护他，他被人踩在脚下，刀尖粗暴地刺向他额头的宝石。
“放开他！”旺达的愤怒有如实质地裹住了敌人。他发现自己失去了能力，只能看着自己和Wanda被逼入死角。
Cap出现的时候，他真的松了口气。
作为一个不那么标准的生命体他很庆幸自己遇到了这样一群人，不惜代价地保护他，“我们不拿生命做交换。”他们说，却总是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。
Cap被人扼住脖子摁在地上，杂乱无章的电流顺着他起身的动作窜过全身，他仿佛被无数根银针包围，每一个动作都带来剧痛。但是他咬牙将长矛刺进了敌人的身体，支撑着不松劲直到他确信对方死亡。他在Cap惊讶的目光中倒下去，平静地说：“我们不用生命做交换。”
但他还是做了。
心灵宝石闪烁着发出最后的警告，他和Wanda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绝望。“时间到了。”他看到眼泪从女孩的眼睛里涌出来，有如万箭穿心。“不！我做不到！”“不，你能做到。”
他冲着女孩微笑。“It’s alright, you can never hurt me.”他的声音温柔地仿佛呢喃，“I can feel you.”
Thanos终于来了。他一步步地走向他们，每一步都伴随着一个复仇者的倒下。看着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飞蛾扑火一般为他们争取时间，Wanda终于下了决心。
能量源受到攻击当然不会好受，Vision仿佛被扔进了沸油，反复煎熬不得解脱，但他看到女孩哭泣的脸，却咬牙平静下来，轻声安慰：“It’s alright……it’s alright……”
就快结束了，他能感觉到。他的意识正在崩解。他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短短两年，却已几乎无所不知。那么多鲜活的记忆，那些热烈的情感，他在01的世界中没有找到，却在这个蔚蓝的星球得到了。现在是时候告别了。
“I love you.”
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的，是宝石的碎裂声。巨大的能量扫荡过整片天空，一瞬间空气安静地能听到眼泪砸在地上的声音。
但他永远也不会想到他们所做的竟会是徒劳。
“There is no time at all.”
被扼住颈项举起来的时候他没有恐惧，他的眼中只有Wanda绝望到近乎疯狂的脸。“NO———”
很抱歉你要再一次失去我。
但是这次我没有办法安慰你了。
颜色随着生命一同消失，徒留黑白的躯壳，他的双腿无力地垂下来，额头的空洞像是尖锐的嘲讽。
大概Wanda是唯一一个在消失时嘴角含笑的人。她要去找她的爱人。
In that place no one can hurt them anymore.
Fin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