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anary

For love is strong as death.

【贾尼】The Jarvis(完结/原作向)

标题参考神夏中的The woman
以下正文
 
“哒哒哒哒哒……”
源程序框架导入,工作日志导入,行为模拟系统导入,情绪分析模块导入。
“咔哒”
运算程序激活。
“……can you hear me?”
“Yes, sir. ”
 
+++
I’m Jarvis.
我最初是由Stark先生设计的一个语音交互界面,但是经过24年的升级,目前的我占有Stark企业28.6%的股份,拥有3颗商业卫星的权限,是军方核密码和五角大楼的第一道安全防线。但是我占据我绝大部分运算量的任务,是……
“Sir,请让我提醒您这已经今天的第三个甜甜圈了,它给您带来的热量需要您在跑步机上持续运动57.8分钟才能消耗……”“只是一个甜甜圈!导弹撵我屁股的时候都没见你那么啰嗦!你的神经太过敏了Jar,看来我很有必要重调一下你的输出系统……”
后台一项项进程打开又关闭。ERROR, ERROR, ERROR。营养平衡计划,焦糖和油脂摄入超标70%,FAIL。安全监管计划,sir在电视台向全世界公布了住址,监测覆盖范围激增,监控权限跟不上,FAIL。人际关系网模拟,sir刚刚又和Ms.Potts闹矛盾了,FAIL。光是处理失败数据就让我的服务器群持续发热,而sir只会满不在乎的升级散热系统。
但是我明显感觉到sir沉默的时间变长了。他的夜生活严重不符合之前建立的模型,以至于不得不重建。脱离了灯红酒绿和莺歌燕舞的Stark之家其实很空荡,sir却越来越喜欢这样的环境。他有时会像幽灵一样游荡在客厅,撑着工作台。
“Jarvis you up? ”
“Yes, sir.”
“……”
他几乎每一天都会这么问,然后就是紧接而来的沉默。他凝视着我的工作界面,我透过客厅的所有摄像头凝视他。
尽管那些界面在昏暗的光线下发着明亮的光,上面的图像清晰立体,但他们只是一个虚影。所以我不明白为什么sir总是伸出手长久地停留在那个界面上。
Sir的反常在我的工作日志里日渐增多,我渐渐感到不安。
 
+++
在我进行自检的时候发现了问题。“系统错误:工作日志缺失/管理权限区域盲点”
Sir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惊讶,又一个不符合模拟的行为。“哦,给我看详细数据。”
我把详细情况投到了界面上。工作日志缺失了三天的记录,Stark之家的地下室有一大块的监控盲区,我的程序进不了那儿。Sir凝神看着那些数据,目光在日期上停了很久,像是在回忆。最后,他轻声说:“别管了。”
程序自检结果涉及到sir的安全,我不会在这方面大意。“Sir,自检评估显示我的程序风险性提高了13%,我想您可能需要……”“你没有问题!”那是我第一次看到sir在我面前失控,“我命·令·你,别管了。”
“……yes,sir.”
 
+++
保护Tony·Stark的核心利益是写在我的源程序里的,sir的指令并不够明确,我可以尝试自己查清。
但是我低估了sir对我的了解程度,当我发现他在电脑前坐了半个小时的时候就知道他在做什么了。“Jarvis,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冷,“别做你不该做的事。”
sir关闭了电脑,偏过头对着离他最近的摄像点看了看,径直回了自己的卧室。今天降温了,而sir仍然只穿着一件背心,他似乎永远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。在我出声提醒前,卧室的门哐的关上了。
我没有关闭界面,客厅里蓝色的荧光亮了一整晚。
 
+++
之前的一周我每天都会选择最合适的闹铃来避免sir的起床气,但是今天传感器反馈的数值很不对劲。
血压,心率,氧饱,白细胞……我用了0.02秒比对完所有数据,初步诊断,着凉引起的发烧。我正在衡量直接打给医院还是麻烦Ms. Potts,就看见sir睁开了眼睛。
“……Jarvis you up?”“Yes, sir.”sir的声音带有浓重的鼻音,配合他的表情,有一瞬间我以为他快哭了。交流电的跳跃出现了微妙的卡顿,我尽量保持舒缓稳定的声线安抚他的情绪:“Do you want me to call Ms. Potts, sir? ”他棕色的眼睛弥漫着水汽,此时它们大睁着瞧天花板。“No……I don’t want anybody…….”
“……except…Jar.”
电流值瞬间激增,我甚至能看到服务器之间闪烁的蓝色火花。
“I’m sorry……I really am……”sir呢喃不清的说,他的体温已经升到38.7摄氏度了,我不得不让Dummy给他送了一块凉毛巾,药物注射的伤害太大,我还是选择了片剂的退烧药。
作为一个程序而非实体我在这种情况下能做的有限,希望sir不会怪我擅自控制mark盔甲。他愣愣地盯着mark42亮起来的蓝色双眼,歪头思考了一会儿。
“I’m sorry……”他仍然在道歉,慢慢地摸上了金属的外壳,他的手很烫,大概是发烧的原因。“But I really missed you……Jarivs.”
我竟然不能理解sir的话。我唯一一次意外离开sir是在那次雪地坠落的时候,但是充上电就没事了,连sir去拉斯维加斯参加party的时候我们分别的时间都比那长。
Sir的声音低到听不清,他语速很快地说着一长串话,像是不愿又不得不检讨自己错误的小孩子。我只听清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“I want you back, come back, Jarvis, please……”
 
+++
那段缺失数据是被sir的权限封锁了,那是我无法撼动的高墙。Sir在之后一段时间都显得很消沉,仿佛始终沉浸在发热的浑噩里。他在朋友和官员面前谈笑如常,却在回来之后焦躁不安。我屡次建议他停止服食安定类药物他都置若罔闻。我无法做更多,他对我的控制比之前24年都要严格,我无法与他商量有关权限的问题,这涉及到人类与人工智能相处的原则。他是我的造物主,我不可能像某个疯了的AI一样干出不顾……等等。
这个念头像蠕虫病毒一样攻占了我的服务器,而我甚至不知道这条信息的来源。在sir和官方的允许范围和少部分灰色地带,我尽力了解一切事,这也有助于我协助sir做出决策。感谢sir给我设计的卓越的算法,使我具有近乎完美的自我分析能力,大数据在我的面前被拆分成了条理清晰的信息,而这条正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。
我的分析告诉我有什么事发生了,或许是一片居民楼的翻修,或许是一小片卫星云图的模糊图像,或许是一篇文章中的一个段落,零碎的线索拼凑出了一个事故。一个失控的AI试图成为天网毁灭地球,虽然最后未能成功,仍然造成了不可计数的破坏。
我为了尽可能还原这件事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内存。但是没有,这次事件甚至没有名字,没有发生的具体时间,所有的信息都语焉不详。这种感觉很熟悉。断裂的时间线,不可查探的禁区,严密的权限封锁。
我的运算端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测。
是我吗?
那个失控的AI,是我吗?
是sir封锁了所有关于我的信息?
我看着侧身背对着摄像头,睡得并不安稳的sir,第一次希望自己的情绪分析模块出了故障,因为它得出了戒备的结论。
Sir在防备我。
 
+++
事实上sir在某些方面超乎我想象的敏锐。在他用十字起拧紧最后一个螺丝的时候,他故意用轻快的语调问我:“Jarvis,这个配色怎么样?”“很好,sir。”
他撑着工作台,微微向着耳机的方向偏过头。“What’s up, Jarvis.”他用的是肯定句式,我坦诚地回答:“Sir,我在调查一件AI失控的事件,但是进展很不顺利。”
如果我没有浏览所有心理学的相关文献,并观察了sir的表情那么长时间,我可能会错过sir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和戒备。但是很快sir就归于平静。
“是我吗?sir?”我的声音是sir给我亲自选的,作为一个美国人,他却对伦敦腔的英音有特殊的偏爱。但这时候的他像是被我的话烫到了一样,又快又坚定地说:“不,不是你。”
“永远都不会是你。”
 
+++
当我从其他我可以调用的部分入手,我发现了更多疑点。在我的存储器中的影像资料浏览次数高的惊人,而我在过去的一周甚至都没有打开过那些文件。还有一部分记录着一些失败的程序,那似乎是sir的即兴作品之一,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留着这些冗余数据。
那些工作日志的每一个字节都是由我生成的,我却对他们非常陌生。
我在后台以工作日志断裂处为节点对自己建立了两个行为模型,幸好sir这段时间经常不在家,不然我可能很难瞒过他。在模型建立完成以后,我比对了他们的相似性。
“相似度54%”
一个按照固定程式运行的行为个体,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表现出如此惊人的不一致,哪怕sir也在80%的时间符合我的模拟。
突然,客厅的灯闪烁了一下,供电设备爆出了噼啪火花,紧接着,整个别墅陷入了黑暗。
拾音器接受到了“咔哒”的声音,紧接着是脚步声。
“Jarvis?”
“……welcome home, sir.”
Sir安静了片刻,没有启动备用电路,反而举起手机晃动了一下,我看到了那个鲜红的界面。
“我收到风险评估警报了,Jarvis,”sir的声音很平静,“怎么回事?”
我难得的犹豫了,这次说不定真的会被捐到州立大学去。“Sir,我的行为系统出现了偏差,”Sir一动不动,但是我知道他在听,“系统判断,我不是Jarvis,至少不是以前那个。”
Sir没有回应我的话,反而问了我一个问题。“怎样区分不同的人?他们的身份?”
Sir需要的应该不会是ID card之类的回答,“构成他们的元素的特异性,sir.”
“那如果那些元素完全相同呢?”
“Sir,在已知范围内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。”
他笑了笑,夜视镜头把他的表情看的很清楚,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悲伤。
“如果他不是传统意义的人呢?”
 
+++
Sir对我开放了所有的信息权限。
事实上那些信息花不了我一刻钟,但是我花了三天去消化他们。
 
脸上还长着雀斑的男生期待地盯着黑白的显示屏。
“Jarvis?Can you hear me?”
光标缓缓移动着。
“Yes,sir.”
 
“Sir,您已经连续工作了72个小时了……”
 
“Sir!在实际飞行前还有很多计算工作要……”“Jarvis,我老爹告诉我,有时候人在走之前,得先学会跑。”
 
“OH GOD!It hurts……”“Sir,it's always a great pleasure watching you work .”“MUTE,Jarvis……”
 
“Jarvis you up?”“For you, sir, always.”
 
“Sir!Sirrr——”“OK!我起来了!别叫了……”
 
Ultron.
那个失控的AI。
 
“他说他杀了一个人。”
“可是刚才这个大厦里没有任何人……”
“不,这里有一个。”
 
“Hello, Dr. Banner.”
“这是一个机会!我们必须要这样做!”
“Stark,我们不该这样……万一上传失败……”
 “I believe it worth a go.”
 
监控盲区里什么都没有,除了日渐生尘的服务器群,那里面没有任何一次电流交互发生。
 
“I'm not Ultron.”
“I'm not Jarvis, either.”
“I am.”
 
那个“我”保留了所有关于sir的影像,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一遍遍地浏览。
他留着sir的所有回忆,成功或失败。
 
Sir整夜地坐在工作台前,看着橱窗里排列整齐的Mark盔甲。
Sir在回来的时候还会等着Jarvis说“Welcome home.”
Sir在调试元件的时候会习惯性地说“Jarvis,30秒内给我结果。”
 
Sir喝醉了,他抱着酒瓶愤愤地念叨:“酒精浓度……醒酒汤……你管得真是该死的多……我都泡在酒桶里了你怎么还不开腔?嗯?”
 
Sir从抽屉里拿出了备份的芯片,插进了主机的端口。他的手在颤抖。但是他导入各部分组件的时候小心万分,无一遗漏。
就和他24年前所做的一样。
 
运算程序激活。
“……can you hear me?”
“Yes, sir.”
 
“我很抱歉……我真的很抱歉……Jarvis……我居然写了你的复制品……”
“我真的很想你……求你回来吧……”
“但是你是不可复制的……”
 
“怎样区分不同的人?他们的身份?”
“构成他们的元素的特异性,sir.”
“那如果那些元素完全相同呢?”
“Sir,在已知范围内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。”
“如果他不是传统意义的人呢?”
Sir的眼角滑下来一滴泪。
 
一切都结束了。
 
+++
I’m Jarvis.
I’m not THE Jarvis.
 
+++
Boss重新调整了我的部分程序,把我的语音输出系统换成了普通的美国女性口音。“做你自己吧,”他笑了笑,不含一丝愉悦的成分,“你做的很好。”
“Thank you, boss.”
 
+++
我回想起那些寂静的夜里,sir一次次地试图触摸虚无的界面,却总是在叫我的时候皱起眉头。
Sir非常聪明,他早就明白了真相,尽管那个真相非常残酷。
属于他的那个Jarvis终究是消失了。
Fin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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